第九章
第九章
化院一楼的楼道幽深且无光，陈烁每次一个人在这里走的时候，都会不与自主的想到以前生命科学学院同学的话。
俗话说生化本一家，化院楼后面，就是生科院的主搂。
之前在社团的时候，得知一个妹子是生科院的，两个人突然就觉得找到了组织。
闲聊的时候，生科院的妹子说，他们学院的干尸放不下，因此放到了化院顶楼，通风。
导致陈烁在一楼楼道的时候，看着两边实验室浅绿色的门，总会打趣说，像是在太平间行走。
因为这句话，她没少被班上的同学追着打。
陈烁从没觉得这条走廊这么长的。
空旷的环境中响起了脚步的回声，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干尸一事不知真假，世界上有没有鬼这件事也得不到证实。
真真假假，虚虚实实才让人觉得可怕。
她的余光看到了地上细长的一片阴影，吓得心里一抖，忍不住骂娘。
转念想起异志类小说中的定论，鬼是没有影子的。
如此想着，才让她的大脑开始正常运转。
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，陈烁端着一张笑脸回头，“徐老师好！”
估计没想到前面的人会突然回头叫他，徐行砚怔了怔，“恩。”
想到刚刚徐行砚也算是帮她解围了，陈烁是个知恩图报的人，也就没有计较他的装逼属性。
反而后退了几步，和他并肩走。
接着她又想到了“干尸”一事，于是大着胆子和徐行砚聊这个事，“老师，你知道吗？”
说着陈烁还神秘兮兮的用手指了指楼顶，“生科院的学生说，他们的干尸放在了我们院顶楼了。”
闻言，徐行砚只是瞟了她一眼，“你知道的还挺多的。”
“哪里哪里。”陈烁谦虚道：“我这就是道听途说。”
“知道是道听途说，就不要随意散播不当的言论。”顿了顿，他又道：“做人和做科研是一样的道理，不能信口开河，需要拿出事实结果。”
得，不仅人没吓到，话也没有套出来，反倒是她自己还被教育了一顿。
行吧，谁让别人刚刚帮了你呢？
陈烁也不是扭捏的人，饶了一圈子现在才回到了正题，“徐老师，刚刚谢谢你。”
其实她是有私心的，故意等到现在才开口，因为已经快到实验室了。
这样徐行砚就没有机会接着宋老师的话，继续刚才的话题。
尽管像徐行砚这样的人，也许根本不会对别人的事感兴趣，但是关于为什么不读研这件事，陈烁半分都不想被人窥探。
因为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。
然而事实证明，陈烁真的是想多了。
面对她不知含了几分真心的道谢，徐行砚根本一点表示都没有，“我到了实验室之后，就会收测试题。”
这话把陈烁听的一懵，“老师你认真的？”
“你确定还要在这里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？”
此话一出，什么礼貌啊，教养啊，形象啊，瞬间被陈烁扔了，直接开始拔足狂奔。
到了实验室之后，赶紧找洛媛，扯过她的测试题就开始抄。
洛媛在旁边嫌弃她，“徐老师的实验课你也不早点。”
“我真的提前来了，结果在大厅遇到了宋老师，聊了一会儿。”陈烁眼不离答案，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回答。
“你赶紧写吧，徐老师说他回来之后就要收测试题了。”洛媛提醒她，接着望眼欲穿道：“话说徐老师去他实验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，怎么还没回来？”
可别回来吧！陈烁在心里吐槽。
“你不能这么不顾我的死活，好歹等我抄完了在收。”
“你这是活该！”洛媛毫不留情的数落她。
还有一题的时候，徐行砚回来了，大家开始交测试题。
陈烁扫了一眼洛媛的答案，把她的测试题给她了，让她先去交。
不然两份答案一样的测试题，还放在一起，这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？
接着徐行砚讲解实验步骤和注意事项，他们做实验的时候，他就会改测试题。
本以为就徐行砚的事儿妈属性，肯定会针对有两份答案一样的测试题警告两句。
结果整个实验结束，徐行砚根本没有提及半点有关测试题的事。
对此陈烁倒是很满意的。
但洛媛很哀怨，“为什么徐老师没有说一下我们俩答案一样的事？”
她随便扯了一个理由，“可能没看出来？”
这话引起了洛媛强烈的不满，“你这是在侮辱徐老师的智商！”
陈烁想了想，好像是这么回事，随后她说：“被他看出来了，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啊，没看出来不是更好么？”
“谁说的？”洛媛瞪了她一眼。
“我的本意是，”洛媛停顿了一下，笑的很是奸诈，一点出卖队友的愧疚之心都没有。
“徐老师发现了这两份答案一样的测试题的时候，必然记住了我们俩的名字，然后我把你供出来，衬托我热爱学习好学生的形象。”
最后总结，“有了你这个对比，还怕我在徐老师心中没有好印象么？”
陈烁听完后，一手捂住胸口，一手指着洛媛，颤颤巍巍的说：“你这个可怕的女人，你伤了我的心！”
拍开她的手，洛媛企图阻止戏精上身的陈烁，“你还有心这个簸箕玩意儿？”
“没有！”陈烁斩钉截铁的说：“我的良心早就被你吃光了！”
“谁要吃……”洛媛话说到一半，意识到自己又被陈烁带到沟里了。
“好哇，你个死陈烁，你拐着弯儿骂我呢！”洛媛在后面追着陈烁打。
“哈哈哈，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。”
笑声，话语声，以风为媒介，可以传出好远。
初夏，阳光正好的天空下，奔跑的时候，风衣的下摆，会甩出一道好看的弧线。
有人笑，有人闹。
有人忧愁，有人无畏。
那些能够肆意将自己的真实情感，表露在脸上的日子，是属于学生时代的特权。
宿舍里，只有何风在床上。
照陈烁对何风的了解，她知道何风是在床上用电脑查她需要的信息。
眼看时间快到吃饭的点儿了，陈烁提醒道：“赶紧换衣服起床了。”
“恩，就来了。”何风随意应了一声，暂时还是没有任何动作。
陈烁也不管她，倒在自己的床上，她信得过何风，做事有分寸。
她的床对面就是吴忧的床，甫一侧头，就看到壁纸上写的大而黑的字。
“北京大学，清华大学，浙江大学。”
“不苦不累，人生无味。”
“不拼不博，大学白活。”
……
初看这些标语的时候，陈烁一时不知道怎样描述自己的心情。
她喊了两声何风，“风哥，你看了吴妈的床的没？”
“没有。”何风估计也疑惑陈烁为什么突然这么问，又追问了一句，“怎么了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陈烁摇摇头，也不知道要怎么说，：“你待会儿下来看就知道了。”
“恩，我洗漱好了，直接换衣服就行。”
说着何风拉上床帘，不时就下来了。
她们的鞋子都放在陈烁床位那边，窗户下的简易鞋架上。
大家注意到吴忧壁纸上的标语，是早晚的事。
何风看了看之后，转头嘱咐陈烁，“就当不知道吧。”
她点头，“恩。”
接着她说：“你搞好了我们就去吃饭吧，李平来消息说他们实验还要好久，我说帮她带饭回来。”
“恩，我换个鞋就可以走了。”
在去食堂的路上，何风突然开口道：“其实吴忧的压力挺大的，那个标语我们当不知道的就行。”
陈烁沉默的点点头。
他们班的竞争力很大，吴忧的成绩只能算中等。
但是她的男朋友非常优秀，保研到一所顶尖学校，是绝对没问题的。
他们想要读研在同一所学校，吴忧的压力，可想而知。
接着陈烁问起了何风，“你呢？确定好了学校吧。”
“恩。”何风沉默了一会儿。
旁边的陈烁也没有追问，她知道何风好强，自尊心重，定下的学校肯定也不差，相应的，录取的机会也就越小。
在她准备换个话题的时候，何风却主动开口了，“我准备考N大，刚刚在查N大历年来考研分数线和录取情况。”
“你现在不要告诉别人。”顿了顿，何风又补充了一句，“谁都不行。”
“恩，我知道。”在何风面前谈及考研，陈烁的情绪总会很沉重。
她企图调整自己的，笑着说：“我听大四学姐说，我们今年暑假正好要去N市实习，先帮你去探探风土人情。”
何风也笑，“可以啊。”
接着又是一阵沉默。
越是临近大四，陈烁越是害怕讨论有关读研的问题。
因为她选择就业，就意味着，在校园的最后一段时光，会和她们的生活成为两条平行线。
她其实很怕孤独，所以她害怕会和她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，以后没有相关话题可聊。
最后何风还是问她了，“真的不在考虑一下读研的事吗？”
陈烁摇头，“不读。”
不读研，大概是她最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。
化工专业不读研的弊端，她比谁都清楚，但这是她唯一能够确定的事。
怕自己刚才的话太生硬，让关心自己的何风尴尬，她还是补充了一句，“你知道我的情况的。”
就是因为知道她的情况，何风才有些不忍，“读研你也可以不用家里的钱啊。”
“不仅仅是……”
她的话还没有说完，就被一阵铃声打断了。
看到来电显示，陈烁接了起来，“爸，你怎么现在打电话来了？”
不知道电话对面说了什么，只听见陈烁全程也只有“我知道了”，“好”，“不用担心”，这翻来覆去的几句话。
然后挂了电话。
一通不到三分钟的电话，却让陈烁精疲力竭。
她对着何风苦笑，整个人从内到外透着疲累，“你看，我真的没办法读研，我没办法静下心来做研究。”
“我总是怕我会疯掉。”
“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怎么这么差呢，我一点都没有你坚强。”
“但是我也会觉得自己承受能力挺强大的，顶着这么个父母恩爱的证明，在见证他们分道扬镳后，我却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，还能整天笑呵呵的。”
“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，我不知道怎么说。”
“哪怕我现在没有用他们多少钱，但是在他们眼里，我还是学生，就该他们负责，可这对我来说是负担，随时可能让我崩溃。”
“我想，如果我工作了，能保证自己的生活，有了自己的住处，我至少不会那么讨厌放假了。”
何风拍着陈烁的后背，等她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。
表面平静，却不代表内心真的能平静。
陈烁只是善于掩饰，一直压抑着自己，时间久了，竟然也习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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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话说生化本一家，化院楼后面，就是生科院的主搂。
之前在社团的时候，得知一个妹子是生科院的，两个人突然就觉得找到了组织。
闲聊的时候，生科院的妹子说，他们学院的干尸放不下，因此放到了化院顶楼，通风。
导致陈烁在一楼楼道的时候，看着两边实验室浅绿色的门，总会打趣说，像是在太平间行走。
因为这句话，她没少被班上的同学追着打。
陈烁从没觉得这条走廊这么长的。
空旷的环境中响起了脚步的回声，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干尸一事不知真假，世界上有没有鬼这件事也得不到证实。
真真假假，虚虚实实才让人觉得可怕。
她的余光看到了地上细长的一片阴影，吓得心里一抖，忍不住骂娘。
转念想起异志类小说中的定论，鬼是没有影子的。
如此想着，才让她的大脑开始正常运转。
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，陈烁端着一张笑脸回头，“徐老师好！”
估计没想到前面的人会突然回头叫他，徐行砚怔了怔，“恩。”
想到刚刚徐行砚也算是帮她解围了，陈烁是个知恩图报的人，也就没有计较他的装逼属性。
反而后退了几步，和他并肩走。
接着她又想到了“干尸”一事，于是大着胆子和徐行砚聊这个事，“老师，你知道吗？”
说着陈烁还神秘兮兮的用手指了指楼顶，“生科院的学生说，他们的干尸放在了我们院顶楼了。”
闻言，徐行砚只是瞟了她一眼，“你知道的还挺多的。”
“哪里哪里。”陈烁谦虚道：“我这就是道听途说。”
“知道是道听途说，就不要随意散播不当的言论。”顿了顿，他又道：“做人和做科研是一样的道理，不能信口开河，需要拿出事实结果。”
得，不仅人没吓到，话也没有套出来，反倒是她自己还被教育了一顿。
行吧，谁让别人刚刚帮了你呢？
陈烁也不是扭捏的人，饶了一圈子现在才回到了正题，“徐老师，刚刚谢谢你。”
其实她是有私心的，故意等到现在才开口，因为已经快到实验室了。
这样徐行砚就没有机会接着宋老师的话，继续刚才的话题。
尽管像徐行砚这样的人，也许根本不会对别人的事感兴趣，但是关于为什么不读研这件事，陈烁半分都不想被人窥探。
因为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。
然而事实证明，陈烁真的是想多了。
面对她不知含了几分真心的道谢，徐行砚根本一点表示都没有，“我到了实验室之后，就会收测试题。”
这话把陈烁听的一懵，“老师你认真的？”
“你确定还要在这里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？”
此话一出，什么礼貌啊，教养啊，形象啊，瞬间被陈烁扔了，直接开始拔足狂奔。
到了实验室之后，赶紧找洛媛，扯过她的测试题就开始抄。
洛媛在旁边嫌弃她，“徐老师的实验课你也不早点。”
“我真的提前来了，结果在大厅遇到了宋老师，聊了一会儿。”陈烁眼不离答案，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回答。
“你赶紧写吧，徐老师说他回来之后就要收测试题了。”洛媛提醒她，接着望眼欲穿道：“话说徐老师去他实验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，怎么还没回来？”
可别回来吧！陈烁在心里吐槽。
“你不能这么不顾我的死活，好歹等我抄完了在收。”
“你这是活该！”洛媛毫不留情的数落她。
还有一题的时候，徐行砚回来了，大家开始交测试题。
陈烁扫了一眼洛媛的答案，把她的测试题给她了，让她先去交。
不然两份答案一样的测试题，还放在一起，这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？
接着徐行砚讲解实验步骤和注意事项，他们做实验的时候，他就会改测试题。
本以为就徐行砚的事儿妈属性，肯定会针对有两份答案一样的测试题警告两句。
结果整个实验结束，徐行砚根本没有提及半点有关测试题的事。
对此陈烁倒是很满意的。
但洛媛很哀怨，“为什么徐老师没有说一下我们俩答案一样的事？”
她随便扯了一个理由，“可能没看出来？”
这话引起了洛媛强烈的不满，“你这是在侮辱徐老师的智商！”
陈烁想了想，好像是这么回事，随后她说：“被他看出来了，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啊，没看出来不是更好么？”
“谁说的？”洛媛瞪了她一眼。
“我的本意是，”洛媛停顿了一下，笑的很是奸诈，一点出卖队友的愧疚之心都没有。
“徐老师发现了这两份答案一样的测试题的时候，必然记住了我们俩的名字，然后我把你供出来，衬托我热爱学习好学生的形象。”
最后总结，“有了你这个对比，还怕我在徐老师心中没有好印象么？”
陈烁听完后，一手捂住胸口，一手指着洛媛，颤颤巍巍的说：“你这个可怕的女人，你伤了我的心！”
拍开她的手，洛媛企图阻止戏精上身的陈烁，“你还有心这个簸箕玩意儿？”
“没有！”陈烁斩钉截铁的说：“我的良心早就被你吃光了！”
“谁要吃……”洛媛话说到一半，意识到自己又被陈烁带到沟里了。
“好哇，你个死陈烁，你拐着弯儿骂我呢！”洛媛在后面追着陈烁打。
“哈哈哈，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。”
笑声，话语声，以风为媒介，可以传出好远。
初夏，阳光正好的天空下，奔跑的时候，风衣的下摆，会甩出一道好看的弧线。
有人笑，有人闹。
有人忧愁，有人无畏。
那些能够肆意将自己的真实情感，表露在脸上的日子，是属于学生时代的特权。
宿舍里，只有何风在床上。
照陈烁对何风的了解，她知道何风是在床上用电脑查她需要的信息。
眼看时间快到吃饭的点儿了，陈烁提醒道：“赶紧换衣服起床了。”
“恩，就来了。”何风随意应了一声，暂时还是没有任何动作。
陈烁也不管她，倒在自己的床上，她信得过何风，做事有分寸。
她的床对面就是吴忧的床，甫一侧头，就看到壁纸上写的大而黑的字。
“北京大学，清华大学，浙江大学。”
“不苦不累，人生无味。”
“不拼不博，大学白活。”
……
初看这些标语的时候，陈烁一时不知道怎样描述自己的心情。
她喊了两声何风，“风哥，你看了吴妈的床的没？”
“没有。”何风估计也疑惑陈烁为什么突然这么问，又追问了一句，“怎么了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陈烁摇摇头，也不知道要怎么说，：“你待会儿下来看就知道了。”
“恩，我洗漱好了，直接换衣服就行。”
说着何风拉上床帘，不时就下来了。
她们的鞋子都放在陈烁床位那边，窗户下的简易鞋架上。
大家注意到吴忧壁纸上的标语，是早晚的事。
何风看了看之后，转头嘱咐陈烁，“就当不知道吧。”
她点头，“恩。”
接着她说：“你搞好了我们就去吃饭吧，李平来消息说他们实验还要好久，我说帮她带饭回来。”
“恩，我换个鞋就可以走了。”
在去食堂的路上，何风突然开口道：“其实吴忧的压力挺大的，那个标语我们当不知道的就行。”
陈烁沉默的点点头。
他们班的竞争力很大，吴忧的成绩只能算中等。
但是她的男朋友非常优秀，保研到一所顶尖学校，是绝对没问题的。
他们想要读研在同一所学校，吴忧的压力，可想而知。
接着陈烁问起了何风，“你呢？确定好了学校吧。”
“恩。”何风沉默了一会儿。
旁边的陈烁也没有追问，她知道何风好强，自尊心重，定下的学校肯定也不差，相应的，录取的机会也就越小。
在她准备换个话题的时候，何风却主动开口了，“我准备考N大，刚刚在查N大历年来考研分数线和录取情况。”
“你现在不要告诉别人。”顿了顿，何风又补充了一句，“谁都不行。”
“恩，我知道。”在何风面前谈及考研，陈烁的情绪总会很沉重。
她企图调整自己的，笑着说：“我听大四学姐说，我们今年暑假正好要去N市实习，先帮你去探探风土人情。”
何风也笑，“可以啊。”
接着又是一阵沉默。
越是临近大四，陈烁越是害怕讨论有关读研的问题。
因为她选择就业，就意味着，在校园的最后一段时光，会和她们的生活成为两条平行线。
她其实很怕孤独，所以她害怕会和她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，以后没有相关话题可聊。
最后何风还是问她了，“真的不在考虑一下读研的事吗？”
陈烁摇头，“不读。”
不读研，大概是她最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。
化工专业不读研的弊端，她比谁都清楚，但这是她唯一能够确定的事。
怕自己刚才的话太生硬，让关心自己的何风尴尬，她还是补充了一句，“你知道我的情况的。”
就是因为知道她的情况，何风才有些不忍，“读研你也可以不用家里的钱啊。”
“不仅仅是……”
她的话还没有说完，就被一阵铃声打断了。
看到来电显示，陈烁接了起来，“爸，你怎么现在打电话来了？”
不知道电话对面说了什么，只听见陈烁全程也只有“我知道了”，“好”，“不用担心”，这翻来覆去的几句话。
然后挂了电话。
一通不到三分钟的电话，却让陈烁精疲力竭。
她对着何风苦笑，整个人从内到外透着疲累，“你看，我真的没办法读研，我没办法静下心来做研究。”
“我总是怕我会疯掉。”
“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怎么这么差呢，我一点都没有你坚强。”
“但是我也会觉得自己承受能力挺强大的，顶着这么个父母恩爱的证明，在见证他们分道扬镳后，我却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，还能整天笑呵呵的。”
“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，我不知道怎么说。”
“哪怕我现在没有用他们多少钱，但是在他们眼里，我还是学生，就该他们负责，可这对我来说是负担，随时可能让我崩溃。”
“我想，如果我工作了，能保证自己的生活，有了自己的住处，我至少不会那么讨厌放假了。”
何风拍着陈烁的后背，等她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。
表面平静，却不代表内心真的能平静。
陈烁只是善于掩饰，一直压抑着自己，时间久了，竟然也习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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