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第19章
远处的街灯一点点亮起，海宁的天还很澄澈透明，像是新型研制出来的蓝色果冻。每次抬头看天，顾芊月都觉得莫名舒缓，所有的疲惫仿佛瞬间消散，只顾得上欣赏眼前的美好。
暮色沉沉，夜幕缓缓降临。保姆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，应沉坐在顾芊月身边，侧着身盯着另一处车窗，侧影消瘦。
顾芊月问：“应警官，对海宁很熟吧？”
应沉并未看过来，他头低了低，正好挨到落日，橘红弥漫，他的轮廓逐渐模糊。
“还可以。”
“哦。”她偏了偏眼睑，过了会，笑着道：“有空请应警官带我出去玩玩啊。”
“你确定？”他看过来，探究的眼神不加掩饰。
“呃……”
他这话是什么意思？不太想？
随后应沉道：“我去的地方大多是案发现场，没什么可以玩的。”
顾芊月讪笑着：“我可以去积累积累素材，万一我以后接个刑警角色呢。”
“……”他抿唇，公事公办道：“那也不能带你。”
“我就是说着玩玩的。”她本来就没指望，对于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。
刚才还澄澈的夕阳此刻只留一点余晖，周围的云朵印染成粉紫色，天际犹如万千条彩带相互缠绕，又透着光，编织着这美妙场景。
应沉忽的移开目光，“顾小姐是哪儿人？”
顾芊月磕绊一下，答道：“海宁。”
应沉闻言，眉宇间微动，看着她目光沉沉，“那应该对海宁很熟。”
顾芊月听懂他的言外之意，接着他的话往下说道。
“我初中就去外地上学了，一直没回来过。所以对海宁的记忆很模糊。这几次因为工作的关系回来，发现海宁变化还是挺大的。”
他淡淡应着：“是变化挺大。”
“要是我有空，倒是可以带你转转。”
“……”说得她很闲一样。
顾芊月决定单方面结束这次对话，“闲聊完毕，应警官，可以玩你的游戏了。”
应沉闷了会，低声道：“卸了。”
“这么快就厌弃了？”
“嗯，没什么挑战性。”
“……”射击类游戏，碰上他的本行，能有什么挑战性。
顾芊月想到一个可能性，眼眸亮起，与他出着点子，“要不你下个装扮类游戏，就类似前段时间很火的仙子的美屋那样的，据说很好玩，365天每天装扮都不重样！”
她滔滔不绝谈论了几分钟，才发现身边人一直没发表看法。
顾芊月看过去，应沉单手撑着额头，饶有兴致在听她说，眼眸淡淡，唇角翘起一边，笑里藏刀不过如此。
她咻地收回小眼神。打扰了，她就不该提。
后半段，气氛一直保持静默，两人处于各占一边车窗，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，安静到达酒店。
司机将行李取下，应沉顺手接过顾芊月的箱子。
她手上一空，应沉皮笑肉不笑道：“就让我这小保镖为顾小姐您服务吧。”
“……”
两人一前一后往酒店里面走，过旋转门时，顾芊月忍不住回头，“你别总是叫我顾小姐，感觉怪生疏的。”
他想了想，微微仰头，“不然叫雇主？”
“……我在跟你好好说话呢。”她觉得应沉有些揶揄她。
他正色：“我是在跟你好好说话。”
“……”
进电梯前，她道：“你就叫我芊月吧。”
电梯内站着个男人低头在看手机，门开，他往外随意瞥了眼。
顾芊月与他视线对上，“莫影帝？”
莫随点了下头，“顾芊月。”
应沉跟在她身后走进电梯。男人穿着件黑色短t外加同色七分裤，小腿笔直劲瘦。他没戴口罩，秀气的容颜完全暴露。
听他们的对话，这人是顾芊月的同行。
他朝着莫随点了下头，莫随犹豫着，指尖按住上行按钮，问：“你们上几楼？”
顾芊月离他不远，看到已经按亮的键，她摆摆手，“不用摁，和你一样，18楼。”
他默了会，“他呢？”
电梯里除他们之外的第三人，很明显他问的是应沉。
顾芊月答：“一样。”
莫随扬了扬眉，这才收回手。
据他所知，顶楼是顶级套房。早被剧组包下来供主演们休息所用，她身边这位很显然上次吃饭没见过。
没再其他楼层停靠，电梯很快到达顶层。莫随先出去，他偏头，头顶灯光直射下，男人模样俊俏，有着特有的硬汉风骨。
莫随看向顾芊月委婉道：“女一号，早点睡。明天戏份很重。”
“……”
应沉道：“芊月，怎么不走？”
顾芊月猛地回头，让他不要说话。
莫随还没走远，他们的对话完完全全传到他的耳里。他笑了下，直接刷门卡进房间。不知道这酒店隔不隔音。
直到梯门再次合上，她还没回过神。还是应沉上前摁住按钮，门开，他率先走出去。
“你怎么叫我芊月？”
“……”不是她让叫的。
顾芊月扒拉住他的手臂，应沉看过去，她五指莹白修长，指甲上的小月牙每个都很健康。
“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？”顾芊月暗示着，一定是吧，不然说话怎么这么奇怪。
应沉垂眼，“我不知道。”便继续往前走。
“……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！装什么新上路的小司机。
顾芊月特意和剧组说明情况，剧组同意将顾芊月隔壁的房间留给应沉。
应沉帮着她将行李拿进去，便提出去意。
顾芊月还想着之前的问题，看应沉哪里都透着奇怪。
她点头，“哦，睡觉别忘了锁门。”
“……”
她及时修改，“我是说我要锁门，我提醒我自己别忘了锁门。”
“……随你。”
应沉转身离去，在门口处流连一会，折回来，“顾小姐，把我应沉看成是什么人了。”
“啊？”
“你放心。”
他走出去，替顾芊月关上门。
门锁应声而落，顾芊月突然脚底发软，躺倒床上，脸深深埋进干爽的被子里。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蠢话，她也不知道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了。
“早啊，应警官。”顾芊月打着哈气道。
应沉停顿一瞬，“早。”
琪琪也和应沉打了个招呼。应沉应了，将随手买的包子拿出来吃。
顾芊月又打哈气。她比应沉早两个小时起来上妆，拍古装戏化妆就是比较费时间。
“芊月姐，你怎么这么困啊。”琪琪见她一会一个哈气，忍不住问。
“睡不太着。”
“失眠啊？”
顾芊月摇头，语气里有些遗憾，“主要是没喝酒。”
应沉瞥过去一眼。
“……”琪琪沉默。
要是让月牙们知道他们的爱豆是个酒鬼，不晓得他们会做何感想。
夏日里，天亮得早，刚七点多，太阳光已迫不及待升上枝头。忽地帐篷前投下一道阴影，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。
琪琪掩饰不住的兴奋，“莫影帝。”
“莫影帝早啊！”顾芊月持续犯困。
他看着她不佳的面貌，再看看门口悠闲自得吃着早餐的应沉，叹了口气。再回首随和地对着琪琪道：“来找你们顾老师对对戏。”
“哦哦，您请您请。”她赶忙放下做到一半的发型，拿了个折叠椅过来。
一道黑帘垂落眼前，顾芊月手动扒拉开，琪琪弯腰打开椅子，“莫老师，你坐。”
“……”她又自动合上。
直到眼前恢复光明，她对莫随道：“莫老师，你来的不巧。我还在化妆呢。”
莫随道：“对对词，不影响的。”
“顾老师。”他换了种语气，听起来更严肃些。“一会我们要拍的是玄苍和花神相认的画面，这是个重头戏，对演员的状态要求很高。”
一开始，顾芊月是很认真在听的，听到最后，她怎么似乎从他平淡如水的话语里听出一丝抱怨？
她很重视的好不好？
“你是说我打哈气，呃……这正常生理反应，我控制不住，一会我就不困了。”
“……”
莫随不太领情，“看来顾老师并没有早睡。”
“……”
顾芊月面色讪讪，不太想提这茬。
琪琪在线吃瓜，但这瓜她不太懂呢。
顾芊月再次强调：“莫老师，请你相信我，我是专业的。”
他牵了下嘴角，“一会现场见分晓。”
“看顾老师是没空对戏了，一会直接上吧。”
“别呀。”和莫随对戏机会难得，琪琪不想顾芊月错过。
她挽留着，“莫老师，芊月姐的发型差不多了，再说时间完全来得及，您就跟她对对戏吧。”
“她……她很需要的。”琪琪肯定道。
顾芊月：“……”
这算不算是自家人放了一把火，把她的自信心烧个干净。
尤其莫随递过来的“看你助理都比你懂事一万倍”的眼神是几个意思？还能表达得再清楚一点么？
可顾芊月能屈能伸，“莫影帝，赏脸对个戏？”
顾芊月是对自己有要求的演员，前辈们随口的一句指点，可以让她打通脉络，帮助她快速成长，所以抛开她自己个人杂七杂八的想法，她是很乐意和莫随对戏的。
与影帝对戏一场，受益匪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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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沉沉，夜幕缓缓降临。保姆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，应沉坐在顾芊月身边，侧着身盯着另一处车窗，侧影消瘦。
顾芊月问：“应警官，对海宁很熟吧？”
应沉并未看过来，他头低了低，正好挨到落日，橘红弥漫，他的轮廓逐渐模糊。
“还可以。”
“哦。”她偏了偏眼睑，过了会，笑着道：“有空请应警官带我出去玩玩啊。”
“你确定？”他看过来，探究的眼神不加掩饰。
“呃……”
他这话是什么意思？不太想？
随后应沉道：“我去的地方大多是案发现场，没什么可以玩的。”
顾芊月讪笑着：“我可以去积累积累素材，万一我以后接个刑警角色呢。”
“……”他抿唇，公事公办道：“那也不能带你。”
“我就是说着玩玩的。”她本来就没指望，对于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。
刚才还澄澈的夕阳此刻只留一点余晖，周围的云朵印染成粉紫色，天际犹如万千条彩带相互缠绕，又透着光，编织着这美妙场景。
应沉忽的移开目光，“顾小姐是哪儿人？”
顾芊月磕绊一下，答道：“海宁。”
应沉闻言，眉宇间微动，看着她目光沉沉，“那应该对海宁很熟。”
顾芊月听懂他的言外之意，接着他的话往下说道。
“我初中就去外地上学了，一直没回来过。所以对海宁的记忆很模糊。这几次因为工作的关系回来，发现海宁变化还是挺大的。”
他淡淡应着：“是变化挺大。”
“要是我有空，倒是可以带你转转。”
“……”说得她很闲一样。
顾芊月决定单方面结束这次对话，“闲聊完毕，应警官，可以玩你的游戏了。”
应沉闷了会，低声道：“卸了。”
“这么快就厌弃了？”
“嗯，没什么挑战性。”
“……”射击类游戏，碰上他的本行，能有什么挑战性。
顾芊月想到一个可能性，眼眸亮起，与他出着点子，“要不你下个装扮类游戏，就类似前段时间很火的仙子的美屋那样的，据说很好玩，365天每天装扮都不重样！”
她滔滔不绝谈论了几分钟，才发现身边人一直没发表看法。
顾芊月看过去，应沉单手撑着额头，饶有兴致在听她说，眼眸淡淡，唇角翘起一边，笑里藏刀不过如此。
她咻地收回小眼神。打扰了，她就不该提。
后半段，气氛一直保持静默，两人处于各占一边车窗，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，安静到达酒店。
司机将行李取下，应沉顺手接过顾芊月的箱子。
她手上一空，应沉皮笑肉不笑道：“就让我这小保镖为顾小姐您服务吧。”
“……”
两人一前一后往酒店里面走，过旋转门时，顾芊月忍不住回头，“你别总是叫我顾小姐，感觉怪生疏的。”
他想了想，微微仰头，“不然叫雇主？”
“……我在跟你好好说话呢。”她觉得应沉有些揶揄她。
他正色：“我是在跟你好好说话。”
“……”
进电梯前，她道：“你就叫我芊月吧。”
电梯内站着个男人低头在看手机，门开，他往外随意瞥了眼。
顾芊月与他视线对上，“莫影帝？”
莫随点了下头，“顾芊月。”
应沉跟在她身后走进电梯。男人穿着件黑色短t外加同色七分裤，小腿笔直劲瘦。他没戴口罩，秀气的容颜完全暴露。
听他们的对话，这人是顾芊月的同行。
他朝着莫随点了下头，莫随犹豫着，指尖按住上行按钮，问：“你们上几楼？”
顾芊月离他不远，看到已经按亮的键，她摆摆手，“不用摁，和你一样，18楼。”
他默了会，“他呢？”
电梯里除他们之外的第三人，很明显他问的是应沉。
顾芊月答：“一样。”
莫随扬了扬眉，这才收回手。
据他所知，顶楼是顶级套房。早被剧组包下来供主演们休息所用，她身边这位很显然上次吃饭没见过。
没再其他楼层停靠，电梯很快到达顶层。莫随先出去，他偏头，头顶灯光直射下，男人模样俊俏，有着特有的硬汉风骨。
莫随看向顾芊月委婉道：“女一号，早点睡。明天戏份很重。”
“……”
应沉道：“芊月，怎么不走？”
顾芊月猛地回头，让他不要说话。
莫随还没走远，他们的对话完完全全传到他的耳里。他笑了下，直接刷门卡进房间。不知道这酒店隔不隔音。
直到梯门再次合上，她还没回过神。还是应沉上前摁住按钮，门开，他率先走出去。
“你怎么叫我芊月？”
“……”不是她让叫的。
顾芊月扒拉住他的手臂，应沉看过去，她五指莹白修长，指甲上的小月牙每个都很健康。
“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？”顾芊月暗示着，一定是吧，不然说话怎么这么奇怪。
应沉垂眼，“我不知道。”便继续往前走。
“……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！装什么新上路的小司机。
顾芊月特意和剧组说明情况，剧组同意将顾芊月隔壁的房间留给应沉。
应沉帮着她将行李拿进去，便提出去意。
顾芊月还想着之前的问题，看应沉哪里都透着奇怪。
她点头，“哦，睡觉别忘了锁门。”
“……”
她及时修改，“我是说我要锁门，我提醒我自己别忘了锁门。”
“……随你。”
应沉转身离去，在门口处流连一会，折回来，“顾小姐，把我应沉看成是什么人了。”
“啊？”
“你放心。”
他走出去，替顾芊月关上门。
门锁应声而落，顾芊月突然脚底发软，躺倒床上，脸深深埋进干爽的被子里。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蠢话，她也不知道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了。
“早啊，应警官。”顾芊月打着哈气道。
应沉停顿一瞬，“早。”
琪琪也和应沉打了个招呼。应沉应了，将随手买的包子拿出来吃。
顾芊月又打哈气。她比应沉早两个小时起来上妆，拍古装戏化妆就是比较费时间。
“芊月姐，你怎么这么困啊。”琪琪见她一会一个哈气，忍不住问。
“睡不太着。”
“失眠啊？”
顾芊月摇头，语气里有些遗憾，“主要是没喝酒。”
应沉瞥过去一眼。
“……”琪琪沉默。
要是让月牙们知道他们的爱豆是个酒鬼，不晓得他们会做何感想。
夏日里，天亮得早，刚七点多，太阳光已迫不及待升上枝头。忽地帐篷前投下一道阴影，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。
琪琪掩饰不住的兴奋，“莫影帝。”
“莫影帝早啊！”顾芊月持续犯困。
他看着她不佳的面貌，再看看门口悠闲自得吃着早餐的应沉，叹了口气。再回首随和地对着琪琪道：“来找你们顾老师对对戏。”
“哦哦，您请您请。”她赶忙放下做到一半的发型，拿了个折叠椅过来。
一道黑帘垂落眼前，顾芊月手动扒拉开，琪琪弯腰打开椅子，“莫老师，你坐。”
“……”她又自动合上。
直到眼前恢复光明，她对莫随道：“莫老师，你来的不巧。我还在化妆呢。”
莫随道：“对对词，不影响的。”
“顾老师。”他换了种语气，听起来更严肃些。“一会我们要拍的是玄苍和花神相认的画面，这是个重头戏，对演员的状态要求很高。”
一开始，顾芊月是很认真在听的，听到最后，她怎么似乎从他平淡如水的话语里听出一丝抱怨？
她很重视的好不好？
“你是说我打哈气，呃……这正常生理反应，我控制不住，一会我就不困了。”
“……”
莫随不太领情，“看来顾老师并没有早睡。”
“……”
顾芊月面色讪讪，不太想提这茬。
琪琪在线吃瓜，但这瓜她不太懂呢。
顾芊月再次强调：“莫老师，请你相信我，我是专业的。”
他牵了下嘴角，“一会现场见分晓。”
“看顾老师是没空对戏了，一会直接上吧。”
“别呀。”和莫随对戏机会难得，琪琪不想顾芊月错过。
她挽留着，“莫老师，芊月姐的发型差不多了，再说时间完全来得及，您就跟她对对戏吧。”
“她……她很需要的。”琪琪肯定道。
顾芊月：“……”
这算不算是自家人放了一把火，把她的自信心烧个干净。
尤其莫随递过来的“看你助理都比你懂事一万倍”的眼神是几个意思？还能表达得再清楚一点么？
可顾芊月能屈能伸，“莫影帝，赏脸对个戏？”
顾芊月是对自己有要求的演员，前辈们随口的一句指点，可以让她打通脉络，帮助她快速成长，所以抛开她自己个人杂七杂八的想法，她是很乐意和莫随对戏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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