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0章 了却心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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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应谷中，一道灵光冲天而起。
而在北漠之中，原本炙热的气候倏然变得冰冷无比，伸出手在空气中微微一试探，就能感觉到贴肤的冰冷。
湛羲发现，桑郁卿的五官脸型在那片雪花的冰晶蔓延到全脸之后，改变了不少。从头发到眉毛，再到卷翘的睫毛，都被霜雪染成了茫茫白色。
那一袭白衣，和脚下踩踏出的冰原雪地，更是很难让人将她再看做是桑郁卿。
她变作了雪女，变成了湛羲很陌生的妖物。
趁着湛羲发呆之际，那吴晋原瞧见了雪女时，竟像是见了鬼似的，从剑下逃出，嘴里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怪叫声，令人不解。
“你、你怎么来了？！谁让你……谁让你出现在这儿的！你不是应该在不应谷里吗？妖女、你这个妖女…滚开！离我远点！”
原来是债主来讨债了。
湛羲一边收回混元剑，一边如是想着。
“呵。”雪女薄唇微启，毫无血色的口中发出一声轻笑，无甚感情，或许讥诮的意味更多一些。
只见她朝着吴晋原逃走的方向伸出了手，一道冰霜便顺着他的脚步追了上去，很快便将他的两双腿都牢牢地冻在了地面上。
害怕和恐惧齐齐涌上心头，吴晋原一边做着无谓的挣扎，一边回头看向那个记忆中的噩梦。
当年他满门被屠，心中有过怕吗？
自然是怕的。
可他却从来都没有反思过自己的所为，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雪女的身上。恨她太过纠缠，恨她不识时务，恨她紧追不舍。
吴晋原甚至抛弃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儿女和满门的弟子，自己逃命。当他得知了雪女被送到了不应谷、那个永远都出不来的牢狱时，他心里别提有多窃喜了。
谁能想到，在这么些年之后，她还是如此的阴魂不散！
吴晋原感觉到，或许他的死期将近了。
雪女不紧不慢地飘到了他的身前，伸出结满了冰霜的手摸上了他的脸颊，单纯地歪头一笑，用最天真无邪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。
“你不是很能跑吗？这次怎么就跑不掉了呢？”
在那只手触碰到的吴晋原皮肤已经开始结冰。
“看来，你还是对我爱得深沉啊……”雪女宛如一个真心痴恋着吴晋原的纯情女子，踮起脚尖，在他惊恐的视线里，从脸颊上轻轻地落下了致命的一吻。
冰霜从她吻过的地方蔓延开来，很快便将吴晋原冻成了一座人形雕像。
这种场面，就算是见多识广的湛羲还是觉得过于严酷了。不过对方并不是什么好人，他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同情心交给这种人。
这一吻一触即分，雪女缓缓向后退去，在距离吴晋原几尺的距离处停下。她随手一挥，那座人形雕像便不见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块儿冰冻着一滴血液的冰晶。
湛羲微一挑眉梢，暴露了自己的惊讶心情。
却听雪女用欢快的语气对他解释道：“我要把他带回不应谷，让他永远都成为一只不会动的冰雕，永远地陪在我身边……这是我所能想到的，惩罚他的最严酷的办法了。”她将飘浮在空中的冰晶放在了湛羲的手心里。
“这样东西，你记得交给桑姑娘。”
湛羲愣了片刻，结果后，微微颔首。
可叹，吴晋原生前如此畏惧雪女，死后却还要被弄作一座雕像来陪着雪女，可不就是这世间最大的讽刺么？
在礼貌地向湛羲点头之后，雪女后退了一步，缓缓将头望向了北漠上空的太阳。
这日光似乎终于不再畏惧雪女的霜雪寒冷，将自己灼热的温度烤炙得越发厉害，也让眼前女子身体上的冰霜渐渐消退。
等雪女彻底离开后，桑郁卿险些一个站不稳，倒在地上。
幸好湛羲眼疾手快地搀扶了她一把，触手摸到她手臂时，入手是一片冰凉。
“……好、好冷！”桑郁卿哈出了几口气，竟都凝成了白色冰雾。湛羲搀扶着她在地上坐下，让开了挡着日光的位置，好让她的身体回回暖。
这期间，那些藏狐勉强能动之后，为首的藏狐上前来向桑郁卿表示谢意。
桑郁卿哪儿能说得出话来啊？一开口尽是一片白雾，没法，湛羲便替她一一应了，两人也听了藏狐的叮嘱。
“承蒙阁下关照，我们藏狐一族的至宝得以保住，都要亏了两位帮忙。这北漠荒瘠，看两位又不是缺东西的修士，我们就不献丑了。只是有一劝言，希望几位能听了去。”
“那葫芦拐不是想拿就能拿得到的神草。它身边有妖兽守护不说，每年为它前赴后继而来的修士更是死在了那附近，阴森古怪，一身正气之人是断然难以接近的。要是不想折在此处，你们还是尽早离开罢。”
说罢这些，那藏狐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听进去了，很快便转过身去，带着藏狐一族的同伴们，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湖水边，个个一头扎进了湖水里。
还真别说，他们进去之后便看不见那灵草了，许是用自个儿的身躯挡住了。
桑郁卿好半天才缓过来，最后一口寒气从嘴里呼出时，她感觉自己经历了一遭生死九重天。
再度起身后，桑郁卿这才有功夫多打量湛羲几眼，惊羡着赞叹道：“湛羲，才多久不见啊，你竟已经快到大能境界了！”
湛羲摇了摇头，似乎对这些事并不看重。他道：“你却是和之前不大相同了。你的剑式，比之前少了许多戾气。”
“有吗？”桑郁卿眨巴着眼睛，不明白湛羲为什么会提起这种话。
湛羲也不知道桑郁卿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，只知道她要找葫芦拐，便说：“你不是要找那神药吗？我们边走边说。”
桑郁卿应道：“好。”
当然，湛羲绝不是偶然间经过北漠才救了桑郁卿的，他也是为葫芦拐来的。
湛羲本人并不看重这种需要搏命才能拿到的神药，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，只要不是在无计可施之下，是绝对不会碰葫芦拐的。
之所以会来这里，完全是因为墨书意的召唤。
想到这里，湛羲看着桑郁卿的眼神便复杂了不少。
当初他被桑郁卿撕裂了空间送出了无尽之地后，竟是被裴漪带到了云海崖——也就是森罗门的地盘。
因为他是个正道修士，魔修中的异类，在云海崖自然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排挤。加上他当初身受重伤，不得不将这一切怨气都忍了下来。
等他心性极强地忍了几个月后，才发现森罗门中的魔修也不尽是凶神恶煞蛮不讲理，因为崇尚力量，所以才看不起时时刻刻都需要裴漪照顾着的湛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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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应谷中，一道灵光冲天而起。
而在北漠之中，原本炙热的气候倏然变得冰冷无比，伸出手在空气中微微一试探，就能感觉到贴肤的冰冷。
湛羲发现，桑郁卿的五官脸型在那片雪花的冰晶蔓延到全脸之后，改变了不少。从头发到眉毛，再到卷翘的睫毛，都被霜雪染成了茫茫白色。
那一袭白衣，和脚下踩踏出的冰原雪地，更是很难让人将她再看做是桑郁卿。
她变作了雪女，变成了湛羲很陌生的妖物。
趁着湛羲发呆之际，那吴晋原瞧见了雪女时，竟像是见了鬼似的，从剑下逃出，嘴里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怪叫声，令人不解。
“你、你怎么来了？！谁让你……谁让你出现在这儿的！你不是应该在不应谷里吗？妖女、你这个妖女…滚开！离我远点！”
原来是债主来讨债了。
湛羲一边收回混元剑，一边如是想着。
“呵。”雪女薄唇微启，毫无血色的口中发出一声轻笑，无甚感情，或许讥诮的意味更多一些。
只见她朝着吴晋原逃走的方向伸出了手，一道冰霜便顺着他的脚步追了上去，很快便将他的两双腿都牢牢地冻在了地面上。
害怕和恐惧齐齐涌上心头，吴晋原一边做着无谓的挣扎，一边回头看向那个记忆中的噩梦。
当年他满门被屠，心中有过怕吗？
自然是怕的。
可他却从来都没有反思过自己的所为，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雪女的身上。恨她太过纠缠，恨她不识时务，恨她紧追不舍。
吴晋原甚至抛弃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儿女和满门的弟子，自己逃命。当他得知了雪女被送到了不应谷、那个永远都出不来的牢狱时，他心里别提有多窃喜了。
谁能想到，在这么些年之后，她还是如此的阴魂不散！
吴晋原感觉到，或许他的死期将近了。
雪女不紧不慢地飘到了他的身前，伸出结满了冰霜的手摸上了他的脸颊，单纯地歪头一笑，用最天真无邪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。
“你不是很能跑吗？这次怎么就跑不掉了呢？”
在那只手触碰到的吴晋原皮肤已经开始结冰。
“看来，你还是对我爱得深沉啊……”雪女宛如一个真心痴恋着吴晋原的纯情女子，踮起脚尖，在他惊恐的视线里，从脸颊上轻轻地落下了致命的一吻。
冰霜从她吻过的地方蔓延开来，很快便将吴晋原冻成了一座人形雕像。
这种场面，就算是见多识广的湛羲还是觉得过于严酷了。不过对方并不是什么好人，他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同情心交给这种人。
这一吻一触即分，雪女缓缓向后退去，在距离吴晋原几尺的距离处停下。她随手一挥，那座人形雕像便不见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块儿冰冻着一滴血液的冰晶。
湛羲微一挑眉梢，暴露了自己的惊讶心情。
却听雪女用欢快的语气对他解释道：“我要把他带回不应谷，让他永远都成为一只不会动的冰雕，永远地陪在我身边……这是我所能想到的，惩罚他的最严酷的办法了。”她将飘浮在空中的冰晶放在了湛羲的手心里。
“这样东西，你记得交给桑姑娘。”
湛羲愣了片刻，结果后，微微颔首。
可叹，吴晋原生前如此畏惧雪女，死后却还要被弄作一座雕像来陪着雪女，可不就是这世间最大的讽刺么？
在礼貌地向湛羲点头之后，雪女后退了一步，缓缓将头望向了北漠上空的太阳。
这日光似乎终于不再畏惧雪女的霜雪寒冷，将自己灼热的温度烤炙得越发厉害，也让眼前女子身体上的冰霜渐渐消退。
等雪女彻底离开后，桑郁卿险些一个站不稳，倒在地上。
幸好湛羲眼疾手快地搀扶了她一把，触手摸到她手臂时，入手是一片冰凉。
“……好、好冷！”桑郁卿哈出了几口气，竟都凝成了白色冰雾。湛羲搀扶着她在地上坐下，让开了挡着日光的位置，好让她的身体回回暖。
这期间，那些藏狐勉强能动之后，为首的藏狐上前来向桑郁卿表示谢意。
桑郁卿哪儿能说得出话来啊？一开口尽是一片白雾，没法，湛羲便替她一一应了，两人也听了藏狐的叮嘱。
“承蒙阁下关照，我们藏狐一族的至宝得以保住，都要亏了两位帮忙。这北漠荒瘠，看两位又不是缺东西的修士，我们就不献丑了。只是有一劝言，希望几位能听了去。”
“那葫芦拐不是想拿就能拿得到的神草。它身边有妖兽守护不说，每年为它前赴后继而来的修士更是死在了那附近，阴森古怪，一身正气之人是断然难以接近的。要是不想折在此处，你们还是尽早离开罢。”
说罢这些，那藏狐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听进去了，很快便转过身去，带着藏狐一族的同伴们，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湖水边，个个一头扎进了湖水里。
还真别说，他们进去之后便看不见那灵草了，许是用自个儿的身躯挡住了。
桑郁卿好半天才缓过来，最后一口寒气从嘴里呼出时，她感觉自己经历了一遭生死九重天。
再度起身后，桑郁卿这才有功夫多打量湛羲几眼，惊羡着赞叹道：“湛羲，才多久不见啊，你竟已经快到大能境界了！”
湛羲摇了摇头，似乎对这些事并不看重。他道：“你却是和之前不大相同了。你的剑式，比之前少了许多戾气。”
“有吗？”桑郁卿眨巴着眼睛，不明白湛羲为什么会提起这种话。
湛羲也不知道桑郁卿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，只知道她要找葫芦拐，便说：“你不是要找那神药吗？我们边走边说。”
桑郁卿应道：“好。”
当然，湛羲绝不是偶然间经过北漠才救了桑郁卿的，他也是为葫芦拐来的。
湛羲本人并不看重这种需要搏命才能拿到的神药，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，只要不是在无计可施之下，是绝对不会碰葫芦拐的。
之所以会来这里，完全是因为墨书意的召唤。
想到这里，湛羲看着桑郁卿的眼神便复杂了不少。
当初他被桑郁卿撕裂了空间送出了无尽之地后，竟是被裴漪带到了云海崖——也就是森罗门的地盘。
因为他是个正道修士，魔修中的异类，在云海崖自然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排挤。加上他当初身受重伤，不得不将这一切怨气都忍了下来。
等他心性极强地忍了几个月后，才发现森罗门中的魔修也不尽是凶神恶煞蛮不讲理，因为崇尚力量，所以才看不起时时刻刻都需要裴漪照顾着的湛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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