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0章 咫尺天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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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开第一页的手札，上面便是云衍苍劲有力的行书字体，字虽然小，一笔一划却尽显云衍为人风骨。
‘吾徒郁卿，吾心之所念。尽管已然明白，这本手札再无可能交予你之手，可为师仍旧尽力为你撰写辅修之法。原因无他，你根基尚浅又天资不足，而今面对世间种种窘境，心力交瘁，难以应付。’
‘为师虽知你入世百事皆苦，然逐你下山确是无奈之举。近日为师深觉自己偏离道途，渐生心魔，性情大变。狂躁过后，连为师都惊诧为何自己会做出如此不受控的极端举止。’
‘许是，慕你太深，又不容于天道，所以才会受如此苦楚以责罪为师不伦礼法纲常之心……’
后面的记叙便是云衍所记载的修行功法，从七阶境界开始写，一直写到了十阶。想来也是猜想以桑郁卿的能为，还不足以突破到十阶以上，所以才会只写到这里。
桑郁卿翻看良久，握着手札的手指在微微颤抖。
她盯着云衍留下来的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地看，总觉得那不是现在的师父会写下来的话，反而更是像是前世桑郁卿流落在外逃亡之时，云衍为了有个念想，才将这些话记在了手札上。
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，那这本手札怎么会出现在这儿？
桑郁卿心情复杂的同时，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不是没对师父产生过怨怼的情绪，只是当夙愿成真时，桑郁卿的那点怨便消散了。苦归苦，起码她知道师父亦对自己有情，奈何苦于悠悠众口，难以面对罢了。
而今从这些记载来看，师父当时的心态似乎陷入了偏执，所以才会放任谷琼对她一而再、再而三的伤害，这种失控后又悔恨的体验，并不正常。
就在桑郁卿思量之时，忽闻簌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突破至十五阶的一个好处就是，可以通过精小的细节和细微的声音知道来者是什么身份。
桑郁卿头也没回，任由花妖扑在自己的后背上，发出一惊一乍的欢喜尖叫。
“小丫头！你终于回来了！你不在的这段时间，我好生无趣~你和你师父最近遇上什么好玩的事了没？带我一个啊！”
桑郁卿将那手札用一条素色的帕子包好收起，没好气地伸手将花妖扒拉下她背上的长条枝藤，转身睨她。
“我每次遇上麻烦的时候，你都是爱答不理，要么就是抗拒得很，待在识海空间怎么也不肯出来。怎么这次这么积极？”
花妖眯眼一笑：“因为在你不能回来的这段时间，我们也有所突破啊！整天跟那三个鬼打架有什么意思？跟他们动手，还不如找河洛呢！”
提及河洛，桑郁卿神色黯淡了不少。
从东海一别之后，就再也没见过河洛前辈了。龙鱼族灭，也不知道他往后孤身一人能否撑得下去。
“突破了？”桑郁卿回神后，目光在花妖的身上扫了又扫，一把将她退出了门外，兴致勃勃地说道：“既然这么有闲心，不如来比划两招？”
花妖当即来了精神，身后的长藤齐刷刷地飞出，将桑郁卿从竹楼里面拽了出来。
桑郁卿倒是没有反抗，她顺势被拽出去的同时，数道剑光从脚下而起，带着凛冽的寒意朝着花妖飞刺而去。
粗壮的枝藤将剑光牢牢地挡在了几尺之外，花妖颇为得意地朝着桑郁卿飞了个媚眼，看得桑郁卿暗暗好笑。
只见桑郁卿单手结势，那几道剑光便凝成了一把巨大的剑影，沉沉地从花妖的头顶上坠下。
花妖惊诧之余退出数丈之外，用手指着桑郁卿一个劲儿地控诉道：“你你你！你想对我下杀手？没想到多时不见，你竟然变成了这种人！”
桑郁卿唇角还带着几分笑意，目光却在触及悬于高空的那把剑时，笑意褪去。
墨书意被巨剑贯穿身体的痛苦模样还刻在她的脑海里，现在得想办法，要怎么从那个布满了禁制的宫殿出去。
而且，师父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回来，那股不祥的预感还留在她的记忆里，桑郁卿很难不去想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。
“你好像看起来心事重重的。”花妖收起了长条蔓枝，又凑到了桑郁卿的面前，目光里满含担忧。“该不会真的遇上什么麻烦了吧？”
桑郁卿长长叹了口气，眼睛却在看见往这边飘过来的诸葛谦他们时，蓦地发亮。
当这些人鬼妖聚在一起的时候，桑郁卿发现他们是真的已经闲得什么事都想做了。龙贞这姑娘，在看见桑郁卿的时候，兴冲冲地冲过来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——
“是不是有架可以打了？”
桑郁卿啧啧一叹，扫了将军和诸葛谦一眼，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：你看你们把好好儿的一个姑娘给带成啥样了！
柴梓良一介小鬼，可怜巴巴地蹲守在诸葛谦他们几个的身后，因为这几个亡灵前辈的身上威压太重，以至于他都没办法接近这些家伙。
桑郁卿将大概的状况跟诸葛谦他们讲了一遍，饶是最心浮气躁的花妖也不禁陷入了沉默中。
时隔许久后，桑郁卿才见诸葛谦缓缓开口，说道：“像谷衔一这种人，既然敢动用禁术来让自己脱胎换骨，说明他必然对此是有信心的，因此才会有恃无恐。”
龙贞好奇地问：“这个人太精于算计了吧？他怎么能将每件事都预料得如此准确？就好像知道这些事会发生一样。”
花妖插嘴说：“不是说大能境界的修士，都能掐会算吗？也许他预知了一些事呢？”
“不，”桑郁卿垂下了眼，决定将隐藏了多年的秘密，和盘托出。“因为他从这一世出生的那一刻起，就带有前世的记忆。”
花妖和亡灵们不约而同发出了质疑的声音：“什么？！”
“你是认真的？”
“这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？”
“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？”
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抛在了桑郁卿的面前，她心虚地摩挲着鬓边的碎发，小声回道：“因为我吧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和他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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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开第一页的手札，上面便是云衍苍劲有力的行书字体，字虽然小，一笔一划却尽显云衍为人风骨。
‘吾徒郁卿，吾心之所念。尽管已然明白，这本手札再无可能交予你之手，可为师仍旧尽力为你撰写辅修之法。原因无他，你根基尚浅又天资不足，而今面对世间种种窘境，心力交瘁，难以应付。’
‘为师虽知你入世百事皆苦，然逐你下山确是无奈之举。近日为师深觉自己偏离道途，渐生心魔，性情大变。狂躁过后，连为师都惊诧为何自己会做出如此不受控的极端举止。’
‘许是，慕你太深，又不容于天道，所以才会受如此苦楚以责罪为师不伦礼法纲常之心……’
后面的记叙便是云衍所记载的修行功法，从七阶境界开始写，一直写到了十阶。想来也是猜想以桑郁卿的能为，还不足以突破到十阶以上，所以才会只写到这里。
桑郁卿翻看良久，握着手札的手指在微微颤抖。
她盯着云衍留下来的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地看，总觉得那不是现在的师父会写下来的话，反而更是像是前世桑郁卿流落在外逃亡之时，云衍为了有个念想，才将这些话记在了手札上。
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，那这本手札怎么会出现在这儿？
桑郁卿心情复杂的同时，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不是没对师父产生过怨怼的情绪，只是当夙愿成真时，桑郁卿的那点怨便消散了。苦归苦，起码她知道师父亦对自己有情，奈何苦于悠悠众口，难以面对罢了。
而今从这些记载来看，师父当时的心态似乎陷入了偏执，所以才会放任谷琼对她一而再、再而三的伤害，这种失控后又悔恨的体验，并不正常。
就在桑郁卿思量之时，忽闻簌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突破至十五阶的一个好处就是，可以通过精小的细节和细微的声音知道来者是什么身份。
桑郁卿头也没回，任由花妖扑在自己的后背上，发出一惊一乍的欢喜尖叫。
“小丫头！你终于回来了！你不在的这段时间，我好生无趣~你和你师父最近遇上什么好玩的事了没？带我一个啊！”
桑郁卿将那手札用一条素色的帕子包好收起，没好气地伸手将花妖扒拉下她背上的长条枝藤，转身睨她。
“我每次遇上麻烦的时候，你都是爱答不理，要么就是抗拒得很，待在识海空间怎么也不肯出来。怎么这次这么积极？”
花妖眯眼一笑：“因为在你不能回来的这段时间，我们也有所突破啊！整天跟那三个鬼打架有什么意思？跟他们动手，还不如找河洛呢！”
提及河洛，桑郁卿神色黯淡了不少。
从东海一别之后，就再也没见过河洛前辈了。龙鱼族灭，也不知道他往后孤身一人能否撑得下去。
“突破了？”桑郁卿回神后，目光在花妖的身上扫了又扫，一把将她退出了门外，兴致勃勃地说道：“既然这么有闲心，不如来比划两招？”
花妖当即来了精神，身后的长藤齐刷刷地飞出，将桑郁卿从竹楼里面拽了出来。
桑郁卿倒是没有反抗，她顺势被拽出去的同时，数道剑光从脚下而起，带着凛冽的寒意朝着花妖飞刺而去。
粗壮的枝藤将剑光牢牢地挡在了几尺之外，花妖颇为得意地朝着桑郁卿飞了个媚眼，看得桑郁卿暗暗好笑。
只见桑郁卿单手结势，那几道剑光便凝成了一把巨大的剑影，沉沉地从花妖的头顶上坠下。
花妖惊诧之余退出数丈之外，用手指着桑郁卿一个劲儿地控诉道：“你你你！你想对我下杀手？没想到多时不见，你竟然变成了这种人！”
桑郁卿唇角还带着几分笑意，目光却在触及悬于高空的那把剑时，笑意褪去。
墨书意被巨剑贯穿身体的痛苦模样还刻在她的脑海里，现在得想办法，要怎么从那个布满了禁制的宫殿出去。
而且，师父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回来，那股不祥的预感还留在她的记忆里，桑郁卿很难不去想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。
“你好像看起来心事重重的。”花妖收起了长条蔓枝，又凑到了桑郁卿的面前，目光里满含担忧。“该不会真的遇上什么麻烦了吧？”
桑郁卿长长叹了口气，眼睛却在看见往这边飘过来的诸葛谦他们时，蓦地发亮。
当这些人鬼妖聚在一起的时候，桑郁卿发现他们是真的已经闲得什么事都想做了。龙贞这姑娘，在看见桑郁卿的时候，兴冲冲地冲过来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——
“是不是有架可以打了？”
桑郁卿啧啧一叹，扫了将军和诸葛谦一眼，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：你看你们把好好儿的一个姑娘给带成啥样了！
柴梓良一介小鬼，可怜巴巴地蹲守在诸葛谦他们几个的身后，因为这几个亡灵前辈的身上威压太重，以至于他都没办法接近这些家伙。
桑郁卿将大概的状况跟诸葛谦他们讲了一遍，饶是最心浮气躁的花妖也不禁陷入了沉默中。
时隔许久后，桑郁卿才见诸葛谦缓缓开口，说道：“像谷衔一这种人，既然敢动用禁术来让自己脱胎换骨，说明他必然对此是有信心的，因此才会有恃无恐。”
龙贞好奇地问：“这个人太精于算计了吧？他怎么能将每件事都预料得如此准确？就好像知道这些事会发生一样。”
花妖插嘴说：“不是说大能境界的修士，都能掐会算吗？也许他预知了一些事呢？”
“不，”桑郁卿垂下了眼，决定将隐藏了多年的秘密，和盘托出。“因为他从这一世出生的那一刻起，就带有前世的记忆。”
花妖和亡灵们不约而同发出了质疑的声音：“什么？！”
“你是认真的？”
“这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？”
“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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