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两百七十四章 文武斗_真气时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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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两百七十四章 文武斗

  第两百七十四章文武斗

  司镜玉承诺以甲篆楼的人为调查主使,其实就是变相认可周钊的说法,同意交还店铺的股份,看起来似乎跟之前周钊提出的要求没有差别,实际意义却是截然不同。

  “好吧,只要水镜庄信守承诺,我没有意见。”

  周钊犹豫了一下,仍是点头同意,甲篆楼只是一个二流商会,所以才会被推出来当探路石,而水镜庄即便没了化神强者坐镇,依旧属于一流世家,他现在已经得到了承诺,将消息带回便是大功一件,若是不依不挠的继续逼迫下去,惹来水镜庄的恶感,视甲篆楼为出头鸟,结果必然会为甲篆楼带来大祸。

  尽管眼下甲篆楼是为其他的世家财阀当先锋,算得上功臣一个,可若是遭到水镜庄的报复,这些世家财阀会站出来保护甲篆楼吗?

  周钊才不信这些大家族的节操,只怕到时候分分钟就会把甲篆楼卖掉,连一句抱歉的话都懒得说。

  念及此处,他抬头看了一眼主家席位上的司镜玉,思忖这少女究竟是理清了各方势力的心思,抓住要害一击而破,还是瞎猫遇上死耗子,无心之功呢?

  若是前者的话,未免太可怕了,小小年纪就有这等眼界和心机,当真是个怪物。

  周钊带着满意坐回了位置,那些世家财阀的代表可不会对这结果感到满意,早几天晚几天,这里面代表的意义截然不同,前者能从水镜庄身上连骨带肉都撕下来,后者只能吃到水镜庄舍弃的壁虎尾巴。

  甲篆楼没资格参与分蛋糕,拿到自己应得的一份,便会心满意足,但那些跟水镜庄同级别的势力可不会满足于这点蝇头小利,这场宴飨他们注定坐不住。

  司镜玥正要再度宣布开席,却又一次被人打断。

  “且慢!既然甲篆楼率先开口了,我们香茗庄也有一件事想跟贵庄提一下。”

  起身喝阻者是陆陵,司家族人认出他的身份后,脸色变得格外难看。

  若说甲篆楼是一只皮皮虾,香茗庄就是一条虎鲨,两者的威胁不是一个级别的,司家可以蛮横地拒绝甲篆楼,却不能给香茗庄甩脸色。

  香茗庄背后也站着一位化神宗师,过去是跟水镜庄平起平坐的大世家,如今水镜庄失去了擎天柱,已然矮对方一头。

  这次不等司镜玥开口,她女儿便越俎代庖:“不知陆家想谈何事,若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不妨等宴飨结束后再细谈,免得别人说我们水镜庄不知礼数。”

  明为自嘲水镜庄不知礼数,其实是在暗指香茗庄不知礼数。

  陆陵也清楚自己的做法的确不道德,在丧礼上咄咄相逼,非君子所为,不过道德礼数这种东西是酒足饭饱后的消遣,一旦涉及切身利益,就该抛诸脑后,给利益让路,那些拘泥于道德约束不肯转变思维的家族,早就被其他势力吃得水剩山残了。

  有些事情明知不对,也要去做。

  不过,司镜玉的挤兑也令陆陵不得不改变原来的计划,什么是“鸡毛蒜皮的小事”,二十三家铺子对甲篆楼而言是重要的财富,对掌管全国六成茶叶生意的香茗庄来说,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,因此原先他准备的说辞已经不能再用,否则对方只要说一句“原来就是这等小事,好说好说,等宴飨结束后再谈不迟”,到时候丢脸的就是他陆陵还有他背后的香茗庄。

  脑中思绪急转,陆陵开口道:“两年前,贵庄族人曾在迷藏森林中出手重伤六名陆家族人,事后这六名族人里有一人不治身亡,还望贵庄能够交出凶手,还陆家一个公道。”

  此言一出,司家族人一片哗然。

  “两年前的冲突拖到现在才说,人都死得只剩骨灰,还讨个屁的公道!”

  “那次事件我们司家伤的人更多,足有十一个,只是最后都救回来,不然我们才是受害者!”

  “大家族之间的小摩擦太常见了,从未见过有谁把这当一回事,分明是故意找茬!”

  大家族之间从来不是一团和气,上层人做事或许懂得顾全大局,底层族人就不会想那么多了,通常在自家地盘上横行霸道惯了,在外面也不懂得收敛,于是一山难容二虎,两伙霸道的人撞在一起,肯定要做过一场。

  一般来说,只要没有出现“以大欺小”的情况,家族是不会为这种小事出头的,一切要和谐,要维稳,要以大局为重,毕竟追究下去也很难分清究竟谁对谁错,故而生死自负就是家族之间默认的处理方式。

  陆陵以此事为由,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他在乎的根本不是公道,而是要让司家低头。

  一旦司家交出凶手,就等同承认家族无法庇佑自己的族人,接下来必然是树倒猢狲散,人心凝聚力都会因此消失。

  这件事无关钱财,但绝非“鸡毛蒜皮的小事”。

  “哎哎哎,看吧,我就说要图穷匕见,接下来肯定要文不如武,幸好鄙人已经填饱肚子了。”

  南波途一抹嘴巴,看了看食案上还剩下小半没动过的美味佳肴,立刻招来旁边的侍女,道:“给我把剩下的打包。”

  “啊?”

  侍女正关注着场内的冲突,一时反应不过来。

  “所以说,给我打包啊,我要带回去吃,你们司家不会连这点服务都没有吧?”

  侍女从没见过到别人家吃饭还要求打包的,但良好的教育还是令她立即做出了回答:“有的有的,只是客人你确定要打包这些吗?后面厨房还有不少没端出来的菜,干脆把那些打包带走吧。”

  南波途打了个饱嗝,摆手道:“免了,我知道那些没端出来的菜是属于你们厨工和仆人的,我这点浑身毛病,就只有一个优点,只拿属于自己的那份,别人的东西再好,我也不会要。”

  侍女心道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情吃饭,不过客人既然开口,她也只有照做。

  南波途看了看自己做的位置,道:“我还是退远些吧,免得被牵连,神仙打架,凡人遭殃啊。”

  说着就抱起自己的食案向后挪,令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。

  身处事件中心的那些大人物自然没有闲情去关注场外的小闹剧,他们把目光都聚集在司镜玉,想看看这位“少当家”会做什么样的回应。

  上一轮的交锋已让他们明白,比起现任族长司镜玥,她的女儿似乎才是司家一言九鼎的角色,尽管有些不可思议,但发生在大家族身上的奇葩事太多了,这点还不足以令他们无法接受。

  在无数满怀恶意的目光注视下,司镜玉缓缓开口道:“这是陆家茶王老前辈的意思吗?”

  茶王就是陆家背后的那位化神宗师,听称号就知道这位前辈不善武斗,但不擅长归不擅长,化神宗师的价值不会因此而降低多少。

  陆陵模棱两可道:“也许是,也许不是,这得看贵庄的态度。”

  司镜玉点了点头,道:“那就让茶王前辈亲自来要人吧,这年头狐假虎威的人太多,下面的人总喜欢扯虎皮,冒领家中长辈的名义,为此不知埋下多少祸端,本家老祖宗就深受其害,甲篆楼之事正是前车之鉴,为免子孙不孝,坏了长辈贤名,只恕我谨小慎微,不敢贸然答应。”

  陆陵讪笑道:“这种小事,就没必要麻烦祖爷爷了吧,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?别人会冒领长辈的名义,我又岂会做这等落人口实之事?”

  他是陆家的少族长,身份接近司镜玉,的确没必要冒领,他的言行本来就代表了家族的意志,就如同外交官一样,只是今日见识过后,陆陵不得不承认,他在族里话语权显然没司镜玉那么大,至少他没法代替他父亲下命令。

  “凡事预则立,不预则废,我相信以陆兄的人品,绝非信口开河之人,但有些事情还是要立下规矩,以免下面的人学坏,我们自己都不遵守,难道还指望下面的人遵守?所以,还是请陆兄回去向茶王前辈请示一下,就算只下个手谕也好,我见到了信物,立刻奉上他想要的人。”

  司镜玉一副“我是在为你们陆家打算”的语气,挤兑住陆陵,令他再难开口,除非他坚称这就是茶王前辈的意思,并从身上拿出信物。

  作为少族长,陆陵自然有从茶王那里得到过礼物,用来充作信物绰绰有余,可他能当场拿出来吗?

  始作俑者,其无后乎?

  今天他因为水镜庄失去了化神宗师坐镇,就上门来以势相逼,等将来茶王过世后,就别怪别人也有样学样,来威逼香茗庄。

  所以,今天他只能以自己的名义来威胁司家,绝不能把茶王抬出来,这也是他刚才说话暧昧、模棱两可的原因。

  世家有世家的规矩,大家都是文明人,吃相不能太难看,不能学剪径贼人,看上什么东西就去抢去夺,必须遵守游戏规则,今天你不遵守规矩,就别怪将来别人也不择手段的对付你。

  “唉,人微言轻,贵庄不相信我也是应有之理,罢了罢了,等此次葬礼结束后,我再回去请示祖爷爷吧。”

  陆陵无奈,只能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。

  在坐回位置的一瞬间,他忽然惊觉,自己中计了!

  对方一开始提出“别拿鸡毛蒜皮的小事”,其实就是引诱自己提出“值得化神宗师出面”的要事,继而将他逼入两败俱伤的处境,不得不鸣金收兵,无功而返。

  陆陵抬头看向主人席位上的少女,心中不由得叹服,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执掌家族大权,这等心智和应变能力的确是人中龙凤,布了个陷阱,自己傻傻地跳进去却还毫无知觉,恐怕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意识到这个陷阱的存在。

  今天这场联合威逼水镜庄的行动,怕是未必能得偿所愿,而且就算司家今天吃了亏,等这位少女成为了司家族长,早晚能带领家族恢复过来,到时候众人吃下去的东西,只怕要数倍的吐出来,除非赶尽杀绝……

  可赶尽杀绝是世家之间的大忌,因为谁都不想被人赶尽杀绝,只要能留下一点种子,将来就有复兴的希望,何况水镜庄也没干天怒人怨的恶事,大家只想趁机吞些好处,从未想过要血流成河。

  可惜了,如果她不是少族长的话,或许能通过联姻,将别人的天才转变成自家的天才……

  这个念头在陆陵脑中一闪而过,觉得颇为荒唐,因为司家以女为尊,向来只有男人入赘,很少有往外嫁人,嫁人这种行为对司家来说,就等同男儿入赘,本来就不够体面,更何况是出嫁少族长,就如同陆家不可能让他这位少族长入赘别的家族一样。

  不过,当陆陵抬起头来,抱着另一种心情看向台上的少女时,端正的身姿、精致的五官、凛然的眼神、纯洁的孝衣、高贵的气质……亮丽到无一处不美,对方与他以前见过的那些总是渴望依附男人的娇柔女子截然不同,自尊自爱自立自强,符合他心中完美女性的形象。

  之前抱着敌对的心情,把司家视作必须击倒的猎物,陆陵自然没有闲情去观察对方的魅力,可此时换成欣赏的态度后,他忽然有一种胸口被狠狠锤了一下的感觉,一时有些痴了。

  “若是平时,的确绝无可能,但换成眼下的处境,未尝没有希望,若是在司家最窘困的时候,由我伸出援手……”

  司镜玉没有感受到某人的痴汉视线,毕竟集中在她身上的目光太多了,没法一一分辨。

  她抬手制止了欲再度宣告开席的母亲,起身对着众宾客道:“一个一个来实在太废时间了,除了甲篆楼和香茗庄,可还有其他人想找水镜庄谈话?”

  心怀鬼胎者面面相觑,却是被司镜玉打了个措手不及,事先的计划中可没有这一出,毕竟这样做几乎等同与所有人为敌,相当于要求大家一起翻牌,不留转圜余地,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落得四面楚歌的下场,需要莫大的勇气才能做出这等决定。

  一时间场面变得十分诡异,看得出来,心怀恶意的人仍有许多,不少人的视线中赤裸裸地散发着贪念,从姿势上看,也有着跃跃欲试的冲动。

  然而,就是没人站出来。

  “……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。”

  换了一种想法,不打算再对水镜庄动手的陆陵有了“旁观者清”的优势,对场内众人的心思洞若观火。

  这些世家财阀既想要狩猎司家,又不想遭到反击,他们都希望别人冲锋在前,自己则藏在后方坐享其成,奈何人人都是这样的想法,结果就是没人愿意带头。

  另外,司镜玉现在也摆明了态度,谁敢站出来当出头鸟,谁就要遭到司家的全力报复,这一态度吓住了不少人。

  牺牲自己,成全他人,这么伟大的情操绝不可能出现在以利相交的世家之间,真要有人这么做了,他们大概会一边骂对方是个蠢货,一边笑着享受成果,说不定还会顺手将对方和司家一起吞了。

  破解这一僵局最好的方法,是大家一起站出来,齐声威逼司家,可惜,局势不同了。

  如果一开始就这么做,或许真有成功的可能,那时反司联盟的气势正盛,大家可以一鼓作气的压上去,但被司镜玉连消带打击退了两拨攻势后,司家的气势已经起来了,也给她的对手们种下了担忧的种子——万一这次行动又失败了怎么办?

  本就不怎么牢靠的反司联盟,在气势被打压下去后,彼此的信任关系更是变得疏漏百出,随时有翻船的危险。

  “或许,从一开始,我们就落入她的算计了,众人那点色厉胆薄、干大事而惜身的心思完全被她料中……”

  陆陵再次向少女投去欣赏的目光,痴意更浓了。

  等了一会后,司镜玉扫视全场,缓缓道:“看来似乎大家都更着急用餐,那我宣布,宴飨正式……”

  “等会儿,我天弈门尚有一事,欲向贵庄请教。”

  人群里忽然站出一人,此人面色稍暗,看起来有种沧桑操劳之感,眼泡微肿,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,颧骨也有些高耸突兀,衬得整张面庞更加瘦骨嶙峋,双手肤色暗淡,有些干枯消瘦,像是几近枯萎的枝干,也不知是生活所累还是练了某种武功的后遗症。

  虽然他的身材干瘦,好似弱不禁风,可一双眼眸闪耀充满侵略性的犀利目光,给人一种胆大包天的印象,如同吞象的巴蛇。

  司镜玉看向对方,觉得颇为陌生,一时认不出人来,便道:“本庄与天弈门素无来往,不知阁下欲问何事?”

  男子阴阴笑道:“鄙人关冲,无名小卒一个,听闻水镜庄的《水月宝鉴》神乎其技,号称天下第一柔功,心下不忿,欲以自身所学的《先天十二缠》向贵庄请教一番,看是谁的武功当得起天下第一柔的称号。”

  司镜玉微微皱眉,在别人家的葬礼上要求比试武功,无疑失礼至极,就差没说“我是来砸场子”的了。

  若换成平常听见这请求,只怕她会当场呵斥“你是个什么东西”,然后命人将其乱棍打出,根本不予理会,可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。

  她环顾四方,问道:“只有这位天弈门的高徒有疑问吗?”

  那些司家财阀的代表们以眼神交流,暗暗点头,都没有出声回应,假装哑巴。

  司镜玉见状,心下了然,知道这就是那些家伙给出的最后一道难题,估计是见了前两拨刁难被她用言语化消,所以干脆不要文斗,换成武斗了。

  如果还有其他人站出来宣称自己有疑问,司镜玉肯定会毫不客气的一脚把关冲踢开,可只有他一人站出来,便意味着对方已经达成了商议,这场挑战她不得不接下,一旦拒绝便是心虚畏怯,给了对方继续发难的机会,说不定会一拥而上。

  “我明白了,既然大家都想要看比武助兴,以武斗宣布开席,作为东道主,我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,”接着她转头看向关冲,“你的挑战我接下了,司家虽然从未宣称过《水月宝鉴》是天下第一柔功,可也不能平白叫人小觑了。”

  司镜玉认为对方既然有备而来,绝非弱手,便打算亲自下台比试。

  论武功,水镜庄能胜她的寥寥无几,而且大多年迈,别说同龄人,便是将范围扩大到三十岁以内,她也罕有敌手。

  “小姐,你是千金之躯,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挑战的,就让奴婢先打头阵,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资格。”

  主动请缨者是司镜玉的贴身丫鬟司水芸,她比司镜玉年长五岁,且在武道上极有天赋,因此得到了破格提拔,从分族支脉提到了主家,并赐予了“镜花水月”中的“水”字——原本只有主家的人才能在名字里加入“镜花水月”。

  司镜玉没有立即答应,而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关冲,毕竟这场挑战另有意义,如果对方觉得不公平,拒绝提前消耗体力,她便不能让司水芸上场。

  孰料关冲却是一口应下:“没关系,毕竟我对水镜庄的武功事先有过调查,而你们却对我的武功一无所知,这样可不公平,正好先做过一场,也让你们看看我的底细。”

  他的眼神中透着勃勃野心,分明是个富贵险中求的性格。

  世上有像周钊这样追求四平八稳的人,也有喜欢冒险,不甘平庸的人。

  所谓撑死胆大的,饿死胆小的,关冲便打算借这次的机会,让自己一飞冲天,尽管这么做会得罪水镜庄,可也同样能从其他的世家财阀手里得到好处。

  “你没有机会挑战少族长了。”

  司水芸一步步来到会场中央,水镜庄的侍女们则以麻利的动作搬开桌子和食物,腾出一方足够两人战斗的空间。

  关冲笑道:“那也得打过了才知道,我对《水月宝鉴》的了解,可远远超出你的想象……对了,就以十招为限,十招内我拿不下你,立刻认输!”

  斋主:推荐一本《律政奶爸》,喜欢看李狗嗨的不要错过,这本书的设定明显参考了李狗嗨,风格非常相似,包括主角的性格等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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